撒旦的蒼茫書寫房＠魔界第六層

　　愛情飛逝，一去再不回頭。問我傷心嗎，我只能笑笑。我只能說，過去的再追不回了。

　　小雯我愛妳。

　　阿駿我也愛你。

　　記憶飛逝，飛到你我到不了的天。可是他總是不經意地回來看看你我，讓你想視若無睹都不行。

　　我想記憶是人的生活必需品之一吧，就像陽光空氣水之於生命一樣。

　　景物飛逝，像是急著追上消失的過往一般。其實我是覺得啦，倒是匆忙地像是被路人狠踢了幾腳，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野狗一樣，跑得毫無方向感。

　　時間會不會沒有方向感？真是天曉得。

　　時間飛逝，惶惶然不知所蹤。我努力地分辨著，到底是時間走得比較快，抑或這列跑起來聲響不小的老爺普通車快。

　　好像沒什麼意義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反正坐在車裡是頗無聊的，總得找點事來做，是吧？

　　選舉近了，選戰新聞炒得熱滾滾的。時間正是十一月，百貨業也一樣熱鬧非凡，殺聲震天血流成河，原來是搶錢大戰。雖然今年十月的股災造成投入戰爭的資源少了些，但慘烈程度仍是可觀。

　　這樣的戲碼其實每年都會上演一次，只不過規模漸漸擴大，殺戮越來越多罷了。

　　這，就是百貨業一年一度的週年慶。

　　當然九月不是天天都快快樂樂高高興興的，他也會不高興，也會哀傷難過。其實九月的情緒一直都不太能藏住，當然他並不希望他的傷悲影響到別人，只是像他那樣直性子總是不經意地讓他的朋友知道他又憂鬱了。你看前幾天，是不是忽然冷了起來？然後天空陰陰暗暗的，壓得人好不舒服。後來還下了點雨，就那樣輕飄飄地，輕飄飄地，一切都變得朦朦的，害得大家也不禁跟著心情低落了不少。

　　然而九月畢竟不是夏天，夏天那種持續性的狂熱在九月身上都化成偶發性的了。大多數的時候九月是比盛夏來得沈穩內斂多了。他的熱情不會像夏天那樣直欲將人烤焦，只讓人心中感到溫暖，單就那片蔚藍得叫人瞠目結舌動彈不得的天際和無盡無涯如同深藍綢緞鑲著雪白花邊的海洋，就足夠消弭夏天那過份暴力的熱度，轉化成讓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同感舒暢大喊過癮的溫和了。

　　陽光大喇喇地潑灑而下，窗外樹葉無力地垂著，地上冉冉揚起縷縷輕煙，空氣靜默地像已經凝結了一樣。然而九月悄悄走來，輕輕踏在掉落地面的枯枝上，啪地一聲驚醒了夏天。夏天望了九月一眼，心裡知道這一季將結束，是該走的時刻了。

　　但是九月在夏天要告別前，總不忘複習一下夏天特有的熱情。也許他一見到你就迅雷不及掩耳地給你一個緊緊的擁抱，也可能是令人措手不及地就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陷入了愛河，那愛情的稠度一如炎夏午後那悶熱令人幾欲發狂的空氣般窒息了你我。

　　天空藍藍的，但也可以灰灰的，更可以黑黑的讓人伸手不見五指。它可以萬里無雲，也可以輕輕抹上一縷微雲，更可以浮著許多鑲著金邊的彩雲。然而不管怎樣，天空，是動人的。

　　海水藍藍的，但也可以綠綠的，更可以黑黑的讓人感到驚怕恐懼。它可以平靜地像塊綢緞，也可以激起滿天狂濤，更可以閃動著點點銀光像滿天小星星。然而不管怎樣，海水，是迷人的。

　　終於還是發生了，雖然誰都沒想到。

　　新聞播報著南臺灣下著罕見的豪雨，許多地方積水成災，行政首長們又在指示檢討加強防洪措施。而最令我震撼的，不是水深幾尺，抑或是交通停頓，垃圾隨水漫流，而是那從小就在我心中一直有著特殊地位與情感的神木，終於走完他生命中最後的旅程，倒下了。

　　「臺灣有個阿里山，阿里山上有神木......」從小我就知道阿里山上有棵好大好大的神木，他已經活了好久好久了，比爺爺奶奶還要老。於是我小小心中就有個願望，有一天要去看看這棵好大好老的神木，看看是不是跟爺爺奶奶一樣有白頭髮，有好多皺紋。

　　可是這個願望一直都沒有實現。

　　那晚，你幽幽地嘆道：「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何止你不該這樣，我又何嘗不是？你怯生生地問：「我可不可以只要一點點？我只要一點點你的心就好了。真的，好不好？」我看著黑暗中你明亮的雙眼流露著深切的企盼，忍不住將你擁在懷中。

　　只是我知道，老天很少讓人願望實現的。

　　早上送你上車時，你依依難捨。多想在臨別前好好抱著你啊！可是我只能目送著你，目送著火車遠去。

　　這就是我們的結果。

　　你是那麼的頑皮啊！輕輕巧巧地闖入了我的生活。你說老是寄e-mail老是講電話不夠，你想見見我。於是，你來了，帶著一身燦爛。

　　既然我是地主，便有義務帶你四處逛逛。不過老實說，臺南實在沒什麼地方好玩，就只有那許多殘破或是翻修到已失古意的古蹟了。你倒是興致盎然，連聲催促我帶你到處去看。於是安平古堡、億載金城、延平街、武廟、赤崁樓、延平郡王祠、天后宮等等，都有你我的足跡。

　　你有些累了，我替你抹去鬢角的汗水，輕輕抱了抱你。你說想看落日，於是我載著你到一處人跡稀少的海邊去。「好美啊！」你屏息說道。昏黃的夕陽掛在天水交界上，澄紅的暮色將浮雲鑲上了金邊，而遠處的藍天泛著黃綠、粉紅、淡紫，背後的天空卻已漸漸被黑暗吞蝕了。

　　悶熱的午後，人人揮汗如雨，空氣濃得化不開，稠到連平日吵人的喇叭聲都像隻小狗無力地搖著尾巴，輕聲細語地吠著。

　　忽地一聲巨響，大家都嚇了一跳，卻是打雷了。

　　天空迅速變暗，雨滴如雹般沒頭沒腦地狂落而下，行人們紛紛走避，生怕成了落湯雞。我也跟著大家躲到騎樓下，不知道該生氣還是好笑地看著天空，順手撥落那些還在我髮上、臉上及衣服上留戀不肯離去的雨滴。我輕嘆了口氣，知道這場雨一時半刻是停不了的，遂轉身入了書局，心想逛一逛書局也不錯，反正許久未曾仔細地看書了，偷個空看看也是好的。暢銷小說、工具書、雜誌。嗯，好一陣子沒看牛頓了，就看看吧！

　　太陽冉冉升起，輕飄著的縷縷微雲被金黃的陽光一照，頓時幻出明豔不可方物的異彩來，籠罩在海面上的晨霧也被染得金光閃閃。陽光遍灑全身，而我閉上眼睛，任由清風吹拂。

　　一天開始了，人們都開始忙碌了，上班、上學，或是上夜班的人要趕回去休息的，每個人都有要做的事，不管做的是什麼，總是會有意義的，也許是對社會、對大眾或只是對自己。一些我們看來沒什麼意義的事，怎麼知道是否對別人甚至別的生命有意義呢？

　　想你我初相見，似地轉天旋，一切，就再也無力改變。現在回想起來，正似乾柴遇見烈火，你我盲目到看不見任何東西。熊熊愛火將你我吞沒，誰也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結局。

　　為什麼相愛的兩個人不能永遠在一起？為什麼我們的愛克服不了彼此的差異？

　　時當正午，卻未見一絲陽光。密雲不雨，微風不起，空氣中充滿了潮濕與鹹味。我獨自走在防波堤上，默默地望著藍黑的海面微波不興，浮著的斷木、鋁罐無力移動半分。

　　這倒是很像我現在的心情。

　　始終我都不明白，生命的本質為何。有人說不過是生老病死一場，有人說是為了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也有人說生命的本質就是愛。可這又是誰下的定義？也許生命是沒有本質的，怎樣來就怎樣去，生命過程裡的所有事物最後總會被一筆勾消的。

　　歷史不斷重覆，悲劇一再上演，不論是饑荒連連或是砲火隆隆。生命玄妙的一點就是他的單調與重覆性。所以我不明白，人們怎麼能夠突破這規律得可怕的輪迴，去企求明天會更好，去希望這世界能改變，去祈盼可以快樂一點？

　　我是無意的。然而我也不曾後悔。

　　早就知道你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但我仍無意中陷了進去。而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我不知道。

　　不否認一開始對你存有好感，但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好朋友的開始。可是很顯然的，你我都太看得起自己的自制力了，於是在你我都明知不可的情況下，我們仍萌生了感情，並做了不該做的事。

　　那一夜，一切是如此浪漫而悽悽。

　　浮雲片片，窗外的天空像海一樣藍。陽光閃閃爍爍，整個世界似乎更明亮了。

　　而我，正準備出走。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裡，其實真的是很快樂的，所有平淡無奇的一切，都因你而更亮麗。那段時光，是我最甜蜜的日子。

　　只是，我不得不離開你。

　　時光過得匆快，一轉眼韶華老去。世事多變，滄海桑田，那些曾經銘心刻骨的事啊，都成了逝去再難追回的往事呵！怎能讓人不唏噓呢！

　　可是雖是往事，卻仍在我心上，未曾忘懷。

　　既然愛過，就永不後悔，雖然到了最後都成了泡沫，我仍要努力記住那如黃昏般璀璨的片段，不讓它褪色；我仍會時時擦拭那如詩般美麗的情節，不讓它蒙塵。畢竟我是真的愛過，真的付出過，怎能說忘就忘？

　　夜已深，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路上稀稀落落的車燈如流星般飛來竄去，而天際亦只孤星幾顆陪伴著我。

　　你沒來。

　　自從決定要跟著你的那天起，我就不太寫日記了。那對我來說並不是種抒發，反而會讓我想你，更想著你呵。就算寫了又如何呢？記下每個等待的日子，留著日後好好溫習那份甜蜜的痛苦嗎？不，絕不，這樣的苦楚一次就夠了，沒有必要日後看著這許多傷心的篇章不斷地自虐，那會讓我更沈溺於愛你的深淵而無法自拔。